第 2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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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章
“誰就擔心你了！”
秦寶姝怔怔地看他片刻, 心口不一，冷哼一句徑直越過他。
不管此事內情如何，只要他現在露面了, 都說明不會再牽連到他。
她把他甩身後，唇角卻悄悄揚起了弧度。
方瑀珩被她嗆一句, 反倒是笑了聲, 轉身追著她腳步去。
雨後大片的雲層終於散去, 穿破雲層的光束落在游廊內, 年輕公子在光影間穿梭，來到少女跟前。
“那我得跟姝表妹好好算一筆賬, 出手相救好歹值個上千兩？”他語調不正經, 手碰到她的衣袖, 索性把它攥入掌心之中。
秦寶姝笑著啐他一口：“你掉錢眼裏頭了！這是漫天要價！”
而後餘光掃見他那偷偷摸摸的動作，笑意更是忍不住，但還是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出來。
“你居然也學登徒子那套了，小心我去外祖母那狀告你。”
她句句斥責, 可那軟軟的嗓音絲毫沒有威脅力, 甚至還讓方瑀珩內心深處滋生更為過分的想法。
他垂眸去看她, 藏了許久的心跡終於從目光中傾瀉, 他眼裏盛著天光，亦盛著她。
“那我也去跟老夫人那幫你討要個說法吧, 不能叫表妹吃虧了不是？”
他聲音溫柔得像是一種蠱毒，就那麽輕輕落在秦寶姝的心頭, 叫她為之失神, 心跳就又開始不受控制了。
她猛地加快腳步, 邊走邊捂著胸口，嘴裏在喃喃什麽。
方瑀珩只能再追上去, 不小心聽見她小聲地叨念：“這就是個狐貍精，起碼千年道行！”
他哭笑不得，可不敢再多嘴說什麽了，再說下去就該提出以身相許，她一會真該被嚇跑了。
到了頤安堂，從邁進去之後兩人的好心情都一掃而空。
屋內除了馮老夫人，還有四五個穿著官服的官員，雖然是坐著，卻是表情嚴肅。
秦寶姝還沒平穩的心跳再次加劇，強忍著不去看身側的方瑀珩，和忽視這些官員，先朝高座上的老人見禮。
馮老夫人擡手給他們指了指：“這幾位都是大理寺的大人，為首這位是寺卿大人。”
秦寶姝和方瑀珩便又朝那五人見禮。
大理寺寺卿從兩人進門的時候，目光從秦寶姝那兒掃過，然後一直落在方瑀珩身上。
黎閣老的得意門生，這一陣子聲名大噪的最年輕舉人，倒是長得一表人才，氣質非凡。
“兩位不必緊張，本官奉命查清一樁命案，過來簡單詢問幾句。”大理寺寺卿收回視線，朝兩人微微一笑，隨後就不容反對和馮老夫人說，“案件口供在破案前不可外洩，請老太君回避。”
此言一出，馮老夫人倒吸一口涼氣，眼神不善地盯著寺卿看。
是王媽媽在邊上輕輕拽老人的袖子，馮老夫人才冷笑一聲站起身來：“那我這頤安堂就先讓給寺卿大人，但我醜話說在前，我這外孫女素來膽小，若叫我老婆子知道大人以恐嚇手段對待我外孫，我定然告到金鑾殿上！”
大理寺寺卿忙站起身：“老夫人多慮，您盡管放心。”
於是頤安堂一應伺候地陪著老人離開，秦寶姝和方瑀珩也被官員分開，秦寶姝去了西廂房，方瑀珩就留在廳堂中。
面對為官二十餘年的大理寺寺卿，秦寶姝說不緊張是假的，索性不多掩飾自己的情緒。
一個年紀才十多年的她，怎麽和當官時間都比自己長的人演戲，指不定還會弄巧成拙。
寺卿讓她落座後，又打量她幾眼，想起先前傳她要和盛三定親時，就有誇她人如其名，姿顏姝麗。
不過美人他看多了，命案裏最不缺美人，死後不過也就是一具白骨。
“本官問你，你是不是對盛三懷恨在心？因為盛家隱瞞他的特殊，來誆騙你們定親。”
開口第一句就是銳利地質問，秦寶姝算是見識過什麽叫官場老狐貍了。
她沒多做思索，直言道：“遇到這樣的人家，難道不該恨？”
大理寺寺卿連眼神都變得淩厲起，更是咄咄逼人：“所以你想要報覆盛三。”
“我是想，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，怎麽報覆他？怕不是送上門去，反倒要遭殃吧。”她皺眉，很討厭這種武斷的審問。
盡管她知道，這就是審訊常用的招數。
大理寺寺卿就笑了：“但你可以有幫手，譬如你外頭的方表哥……我們調查過了，馮正林曾經在大庭廣眾之下，親口說過方瑀珩自大，在家裏目中無人，t想來兩人是有宿怨的。”
秦寶姝從不知道這些，怔楞在當場，然後急急地辯駁：“大人是不是過於獨|裁，出口的話句句都要給我和方表哥定罪！”
“秦姑娘若不是心虛，何必著急反駁？你們兩個合作，你報覆盛三，方瑀珩報覆馮正林，動機是清晰的。而且我們也找到了證據，你和方瑀珩可是在戲園子裏逗留最久的。”
聽到這兒，秦寶姝確實心虛起來。
因為她和方瑀珩在戲園子後方的小道上有活動過，指不定真留下什麽蛛絲馬跡，而且她並不清楚方瑀珩是怎麽把馮正林引到盛三的屋子裏，又是怎麽知道盛三在戲園裏。
她腦海裏亂糟糟一團，大理寺寺卿捕捉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，壓低了聲音：“秦姑娘，只要老實跟本官說明，你和方瑀珩究竟怎麽把盛三和馮正林都引誘到一間房屋內，本官還能想辦法幫你們減輕罪責，畢竟……人是盛三殺的。”
秦寶姝被他的聲音擾亂得頭昏腦漲，耳邊都是自己如打雷般快速的心跳聲。
忽然，她雙手並攏往桌子上一放，說哭就哭，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：“既然大人這就定我的罪了，那你就把我押回去吧！我沒做過的，我不會認！”
“你就是在欺負我一個姑娘家！句句都是我設計，我報覆！那我是不是可以說大人受人之托，要給盛三脫罪，故意來冤枉我！”
她越說哭聲也越大，幾乎可以說是號啕大哭，連在院子裏等候的馮老夫人都聽見了。
大理寺寺卿被她忽來的眼淚快砸暈了，氣急敗壞站起身：“本官什麽時候說定你罪了！是叫你坦白！”
“我不都坦白了！你非得說是我幹的！你直接把我押走，然後把證據公之於眾定我罪就是！我這不就是認了，讓你把我送進大牢了嗎？！”
剛才看著還挺溫柔內向的一個小姑娘，哭起來居然是撒潑那一掛的，可把大理寺寺卿急得汗都下來了。
馮老夫人再也等不下去，當即就要沖進屋。
王媽媽立馬給她拉住說：“老夫人，您現在不能進去，您要相信姑娘自己能應對。不然，您進去了，大理寺那邊回稟聖上，說是受伯府脅迫沒法審問，再把姑娘押到大理寺逼供，那才是最可怕的！”
秦寶姝哭起來就不管不顧了，大理寺寺卿站起身，她也站起身，自己舉著手說你給我押回去吧！
“我說了你也不信！你到底我怎麽辦啊？！”
大理寺寺卿只能轉身躲，她就一路追，兩人在西側間兜圈跑了起來。跑得大理寺寺卿氣籲籲再也受不了，一把打開門沖了出去。
秦寶姝哪裏能放過他。
嗷嗷哭著就撲過去，嘴裏喊著：“你快把我抓回去啊！反正你認定我有罪了！你今兒不把我抓回去，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，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個公道了！”
她一撲，沒註意腳下的門檻，絆得一聲尖叫，腦袋直接撞到大理寺寺卿後背。
把人寺卿大人撞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，然後重心不穩直接趴在了地上。
秦寶姝以為自己要臉著地磕個大口子，閉上眼準備迎接疼痛，卻是摔進一個帶著暖意的懷抱裏。
“姝表妹……”方瑀珩心驚膽戰地在最後關頭接住她，連手都在哆嗦。
大理寺的人已經把他們寺卿大人七手八腳地扶起來，寺卿官帽子都歪了，狼狽地整理，臉色鐵青。
一個官員在寺卿耳邊說：“確實沒有嫌疑，可以回去給聖上交差了，聖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，盛大人再潑臟水也潑不到我們身上。”
原來盛大人怒火攻心清醒後，居然拿性命要挾，要皇帝徹查馮家人，特別是秦寶姝。畢竟最近和他們盛家有過節的只有她。
皇帝怕被其他大臣指責不顧君臣情誼，盛大人近兩年又是功臣，只能讓大理寺帶著喬裝成官員的心腹侍衛來馮家，一查究竟。
說來說去，大理寺寺卿也是被迫無奈，如今把秦寶姝逼得要一頭撞死，更是尷尬無比。
“秦姑娘！本官沒有說你就是犯人，你也不必尋死，本官一定還你清白，先別哭了可好？”
大理寺寺卿審犯人無數，可沒想到自己也有心虛的一日，還是栽在一個姑娘家身上！真是要清譽不保了！
他此時恨死了盛家人，讓他又把平西伯府給得罪了！
還有以後可能前途無量的方瑀珩，那小子剛才掃過他的目光，像是淬了毒的刀。可他用逼問的方式，也是被皇帝逼的下策。
大理寺寺卿腦門都是汗，馮老夫人終於進來了，見哭得都抽抽的外孫女心疼得不行，冷著臉問：“大人可是問清楚了！如果不夠清楚，老身現在就帶著他們兩人，跟你到金鑾殿上，再在聖上和百官面前，讓你問個清楚！”
大理寺寺卿哪裏還能說什麽，連連拱手說清楚了，帶著人急急忙忙告辭。
出了伯府的大門，他才敢伸手去擦掉腦門的汗，長出一口氣：“快回去給聖上稟報，兩人確實在時間就不夠作案的。”
馬車揚長而去，秦寶姝已經擦幹了眼淚，朝擔心自己的外祖母和年輕公子抿唇一笑，還調皮地眨眨眼。
“嚇著你們了，我才不會那麽傻真一頭撞死。是他太過分了，每句話都給我下陷阱，我實在氣不過，看看他個糟老頭子欺負我一個小姑娘，臉紅不！”
方瑀珩垂眸沒說話，眼裏暗光閃動，感覺自己一顆心還泡在秦寶姝方才的眼淚裏，在發澀。
等從頤安堂出來，他就看見硯書在門口等著，給他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。
他冷聲：“我還是太過仁慈了。”
不然姓盛的哪裏能有機會讓再來為難秦寶姝。
而盛大人最後的希望隨著大理寺等官員再度面聖碎得徹底，他被皇帝嚴詞厲色地讓回家去等最後判決，心裏知道自己封爵一事懸了。進家裏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妻子晦氣，想要問清楚那些乞丐是怎麽回事。
哪知妻子居然在這個檔口回娘家去了，他只能追到岳父家裏去，結果踹開妻子閨房的門，看到一個蓄著山羊胡子的男人衣冠不整，正手忙腳亂地穿褲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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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誰就擔心你了！”
秦寶姝怔怔地看他片刻, 心口不一，冷哼一句徑直越過他。
不管此事內情如何，只要他現在露面了, 都說明不會再牽連到他。
她把他甩身後，唇角卻悄悄揚起了弧度。
方瑀珩被她嗆一句, 反倒是笑了聲, 轉身追著她腳步去。
雨後大片的雲層終於散去, 穿破雲層的光束落在游廊內, 年輕公子在光影間穿梭，來到少女跟前。
“那我得跟姝表妹好好算一筆賬, 出手相救好歹值個上千兩？”他語調不正經, 手碰到她的衣袖, 索性把它攥入掌心之中。
秦寶姝笑著啐他一口：“你掉錢眼裏頭了！這是漫天要價！”
而後餘光掃見他那偷偷摸摸的動作，笑意更是忍不住，但還是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出來。
“你居然也學登徒子那套了，小心我去外祖母那狀告你。”
她句句斥責, 可那軟軟的嗓音絲毫沒有威脅力, 甚至還讓方瑀珩內心深處滋生更為過分的想法。
他垂眸去看她, 藏了許久的心跡終於從目光中傾瀉, 他眼裏盛著天光，亦盛著她。
“那我也去跟老夫人那幫你討要個說法吧, 不能叫表妹吃虧了不是？”
他聲音溫柔得像是一種蠱毒，就那麽輕輕落在秦寶姝的心頭, 叫她為之失神, 心跳就又開始不受控制了。
她猛地加快腳步, 邊走邊捂著胸口，嘴裏在喃喃什麽。
方瑀珩只能再追上去, 不小心聽見她小聲地叨念：“這就是個狐貍精，起碼千年道行！”
他哭笑不得，可不敢再多嘴說什麽了，再說下去就該提出以身相許，她一會真該被嚇跑了。
到了頤安堂，從邁進去之後兩人的好心情都一掃而空。
屋內除了馮老夫人，還有四五個穿著官服的官員，雖然是坐著，卻是表情嚴肅。
秦寶姝還沒平穩的心跳再次加劇，強忍著不去看身側的方瑀珩，和忽視這些官員，先朝高座上的老人見禮。
馮老夫人擡手給他們指了指：“這幾位都是大理寺的大人，為首這位是寺卿大人。”
秦寶姝和方瑀珩便又朝那五人見禮。
大理寺寺卿從兩人進門的時候，目光從秦寶姝那兒掃過，然後一直落在方瑀珩身上。
黎閣老的得意門生，這一陣子聲名大噪的最年輕舉人，倒是長得一表人才，氣質非凡。
“兩位不必緊張，本官奉命查清一樁命案，過來簡單詢問幾句。”大理寺寺卿收回視線，朝兩人微微一笑，隨後就不容反對和馮老夫人說，“案件口供在破案前不可外洩，請老太君回避。”
此言一出，馮老夫人倒吸一口涼氣，眼神不善地盯著寺卿看。
是王媽媽在邊上輕輕拽老人的袖子，馮老夫人才冷笑一聲站起身來：“那我這頤安堂就先讓給寺卿大人，但我醜話說在前，我這外孫女素來膽小，若叫我老婆子知道大人以恐嚇手段對待我外孫，我定然告到金鑾殿上！”
大理寺寺卿忙站起身：“老夫人多慮，您盡管放心。”
於是頤安堂一應伺候地陪著老人離開，秦寶姝和方瑀珩也被官員分開，秦寶姝去了西廂房，方瑀珩就留在廳堂中。
面對為官二十餘年的大理寺寺卿，秦寶姝說不緊張是假的，索性不多掩飾自己的情緒。
一個年紀才十多年的她，怎麽和當官時間都比自己長的人演戲，指不定還會弄巧成拙。
寺卿讓她落座後，又打量她幾眼，想起先前傳她要和盛三定親時，就有誇她人如其名，姿顏姝麗。
不過美人他看多了，命案裏最不缺美人，死後不過也就是一具白骨。
“本官問你，你是不是對盛三懷恨在心？因為盛家隱瞞他的特殊，來誆騙你們定親。”
開口第一句就是銳利地質問，秦寶姝算是見識過什麽叫官場老狐貍了。
她沒多做思索，直言道：“遇到這樣的人家，難道不該恨？”
大理寺寺卿連眼神都變得淩厲起，更是咄咄逼人：“所以你想要報覆盛三。”
“我是想，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，怎麽報覆他？怕不是送上門去，反倒要遭殃吧。”她皺眉，很討厭這種武斷的審問。
盡管她知道，這就是審訊常用的招數。
大理寺寺卿就笑了：“但你可以有幫手，譬如你外頭的方表哥……我們調查過了，馮正林曾經在大庭廣眾之下，親口說過方瑀珩自大，在家裏目中無人，t想來兩人是有宿怨的。”
秦寶姝從不知道這些，怔楞在當場，然後急急地辯駁：“大人是不是過於獨|裁，出口的話句句都要給我和方表哥定罪！”
“秦姑娘若不是心虛，何必著急反駁？你們兩個合作，你報覆盛三，方瑀珩報覆馮正林，動機是清晰的。而且我們也找到了證據，你和方瑀珩可是在戲園子裏逗留最久的。”
聽到這兒，秦寶姝確實心虛起來。
因為她和方瑀珩在戲園子後方的小道上有活動過，指不定真留下什麽蛛絲馬跡，而且她並不清楚方瑀珩是怎麽把馮正林引到盛三的屋子裏，又是怎麽知道盛三在戲園裏。
她腦海裏亂糟糟一團，大理寺寺卿捕捉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，壓低了聲音：“秦姑娘，只要老實跟本官說明，你和方瑀珩究竟怎麽把盛三和馮正林都引誘到一間房屋內，本官還能想辦法幫你們減輕罪責，畢竟……人是盛三殺的。”
秦寶姝被他的聲音擾亂得頭昏腦漲，耳邊都是自己如打雷般快速的心跳聲。
忽然，她雙手並攏往桌子上一放，說哭就哭，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：“既然大人這就定我的罪了，那你就把我押回去吧！我沒做過的，我不會認！”
“你就是在欺負我一個姑娘家！句句都是我設計，我報覆！那我是不是可以說大人受人之托，要給盛三脫罪，故意來冤枉我！”
她越說哭聲也越大，幾乎可以說是號啕大哭，連在院子裏等候的馮老夫人都聽見了。
大理寺寺卿被她忽來的眼淚快砸暈了，氣急敗壞站起身：“本官什麽時候說定你罪了！是叫你坦白！”
“我不都坦白了！你非得說是我幹的！你直接把我押走，然後把證據公之於眾定我罪就是！我這不就是認了，讓你把我送進大牢了嗎？！”
剛才看著還挺溫柔內向的一個小姑娘，哭起來居然是撒潑那一掛的，可把大理寺寺卿急得汗都下來了。
馮老夫人再也等不下去，當即就要沖進屋。
王媽媽立馬給她拉住說：“老夫人，您現在不能進去，您要相信姑娘自己能應對。不然，您進去了，大理寺那邊回稟聖上，說是受伯府脅迫沒法審問，再把姑娘押到大理寺逼供，那才是最可怕的！”
秦寶姝哭起來就不管不顧了，大理寺寺卿站起身，她也站起身，自己舉著手說你給我押回去吧！
“我說了你也不信！你到底我怎麽辦啊？！”
大理寺寺卿只能轉身躲，她就一路追，兩人在西側間兜圈跑了起來。跑得大理寺寺卿氣籲籲再也受不了，一把打開門沖了出去。
秦寶姝哪裏能放過他。
嗷嗷哭著就撲過去，嘴裏喊著：“你快把我抓回去啊！反正你認定我有罪了！你今兒不把我抓回去，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，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個公道了！”
她一撲，沒註意腳下的門檻，絆得一聲尖叫，腦袋直接撞到大理寺寺卿後背。
把人寺卿大人撞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，然後重心不穩直接趴在了地上。
秦寶姝以為自己要臉著地磕個大口子，閉上眼準備迎接疼痛，卻是摔進一個帶著暖意的懷抱裏。
“姝表妹……”方瑀珩心驚膽戰地在最後關頭接住她，連手都在哆嗦。
大理寺的人已經把他們寺卿大人七手八腳地扶起來，寺卿官帽子都歪了，狼狽地整理，臉色鐵青。
一個官員在寺卿耳邊說：“確實沒有嫌疑，可以回去給聖上交差了，聖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，盛大人再潑臟水也潑不到我們身上。”
原來盛大人怒火攻心清醒後，居然拿性命要挾，要皇帝徹查馮家人，特別是秦寶姝。畢竟最近和他們盛家有過節的只有她。
皇帝怕被其他大臣指責不顧君臣情誼，盛大人近兩年又是功臣，只能讓大理寺帶著喬裝成官員的心腹侍衛來馮家，一查究竟。
說來說去，大理寺寺卿也是被迫無奈，如今把秦寶姝逼得要一頭撞死，更是尷尬無比。
“秦姑娘！本官沒有說你就是犯人，你也不必尋死，本官一定還你清白，先別哭了可好？”
大理寺寺卿審犯人無數，可沒想到自己也有心虛的一日，還是栽在一個姑娘家身上！真是要清譽不保了！
他此時恨死了盛家人，讓他又把平西伯府給得罪了！
還有以後可能前途無量的方瑀珩，那小子剛才掃過他的目光，像是淬了毒的刀。可他用逼問的方式，也是被皇帝逼的下策。
大理寺寺卿腦門都是汗，馮老夫人終於進來了，見哭得都抽抽的外孫女心疼得不行，冷著臉問：“大人可是問清楚了！如果不夠清楚，老身現在就帶著他們兩人，跟你到金鑾殿上，再在聖上和百官面前，讓你問個清楚！”
大理寺寺卿哪裏還能說什麽，連連拱手說清楚了，帶著人急急忙忙告辭。
出了伯府的大門，他才敢伸手去擦掉腦門的汗，長出一口氣：“快回去給聖上稟報，兩人確實在時間就不夠作案的。”
馬車揚長而去，秦寶姝已經擦幹了眼淚，朝擔心自己的外祖母和年輕公子抿唇一笑，還調皮地眨眨眼。
“嚇著你們了，我才不會那麽傻真一頭撞死。是他太過分了，每句話都給我下陷阱，我實在氣不過，看看他個糟老頭子欺負我一個小姑娘，臉紅不！”
方瑀珩垂眸沒說話，眼裏暗光閃動，感覺自己一顆心還泡在秦寶姝方才的眼淚裏，在發澀。
等從頤安堂出來，他就看見硯書在門口等著，給他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。
他冷聲：“我還是太過仁慈了。”
不然姓盛的哪裏能有機會讓再來為難秦寶姝。
而盛大人最後的希望隨著大理寺等官員再度面聖碎得徹底，他被皇帝嚴詞厲色地讓回家去等最後判決，心裏知道自己封爵一事懸了。進家裏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妻子晦氣，想要問清楚那些乞丐是怎麽回事。
哪知妻子居然在這個檔口回娘家去了，他只能追到岳父家裏去，結果踹開妻子閨房的門，看到一個蓄著山羊胡子的男人衣冠不整，正手忙腳亂地穿褲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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